林露露(图左)和她帮助的镇上精准扶贫对象在一起。 牺牲品? 林露露曾召唤小伙伴去家里为父亲庆生,热闹场面却因林新福的一句话遭遇冷空气——他说,女儿和她那些客栈创业的小伙伴不过是“高级服务员”。 2015年,包括谢方玲(来自福州另一郊县)、林露露在内的4位90后女大学生在镇上开起一家具示范意义的客栈,取“嵩口”谐音,叫作“松口气”。规划之初,众人设想建成古镇改造的样板间:房屋由当地常见的土房子改建,政府提供部分前期投入,后期运营需要客栈自我造血。 那天林新福一说完,谢方玲毫不客气地反问:“现在大学毕业生多如牛毛,为什么返乡就是浪费就是低端?” 林露露的高中同学玲丹也和丈夫一起返乡了。2017年,这对痴迷农业的年轻夫妇在村中老宅附近建起养鸡场,主打生态蛋鸡。“我们刚回来时什么都没有,山里信号差,发一条短信都要带着手机跑去山头。”玲丹对记者说。 “打开联合”的建筑设计师邓海曾驻嵩口数年,妻子吴靖带着女儿从深圳来镇上探班后,决定留下。吴靖现今负责包括公益图书馆在内的镇里公益项目,女儿则转学到镇上。用吴靖的话说,“让孩子有一段完整的乡村生活经历没什么不好”。 返乡85后黄时杰原本在福州做贸易生意,回大喜村担任村支书后,复垦荒山荒田。他还在镇上老街开起名为“存取时光”的客栈,常有返乡年轻人在此交流。林露露也是常客,在与父亲关系最僵化时,她会来寻求同龄人的建议。 谢方玲是林露露在“打开联合”实习时认识的朋友。当时支撑谢方玲在嵩口的理由就是:反正只是一个项目,时间不长。而今,她已在嵩口生活4年多,结婚、生子。丈夫也是90后大学生,是从事景观建筑设计的重庆人。 4年多前的嵩口,对于年轻人而言,着实像荒漠:毫无夜生活,唯一一家夜宵摊开到晚上10点左右也关门了。 前不久,许灵怡和谢方玲带着《嵩口模式》,在全国巡回办沙龙。有位听众毫不客气地问:“你们觉不觉得自己是返乡的牺牲品?” 谢方玲后来知道这位听众也是返乡年轻人,渐渐被现实消磨了乐观,因此看到生机勃勃的嵩口,羡慕之余却也不解。 事实上,嵩口的年轻创业者内部也曾发生分歧。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这里人会因为一家的狗咬伤了另一家的鸡就告到镇上。”谢方玲的家乡是距嵩口约100公里的渔村,经济发达一些,风气也更开放。 而林露露更乐意面对本地人的琐碎需求。方玲记得,有次客栈做早饭没鸡蛋,露露去买却迟迟未归,后来才知她在街上倾听一位阿姨讲述烦心事。 谢方玲觉得自己最终是要离开嵩口的,她也确实曾经短暂离开,学习日语,准备留学。“我更在意的是,是否有合适人选接手客栈。” 单凭情怀,的确难以支撑。开在镇上老街中心地带的文创店“时空邮局”,长期创收困难被迫关门;在游客中颇有知名度的民宿“打开嵩口”,也因店主要回台湾没了下文。即使是身份类似“嵩口会客厅”的松口气客栈,在工作日也显得孤单。记者入住客栈的3夜,客人寥寥,入住第一夜甚至是唯一客人。 “热闹过后总要平静,我们要学会面对平静。”鲍瑞坊始终坚持的观点是,“嵩口慢慢走” |